广东省广州市中级人民法院

原公诉机关广东省广州市白云区人民检察院。
上诉人（原审被告人）周平。因本案于2008年2月10日被羁押，次日被刑事拘留，同年3月18日被逮捕。现羁押于广州市白云区看守所。
广东省广州市白云区人民法院审理广东省广州市白云区人民检察院指控原审被告人周平犯非法行医罪一案，于2008年9月25日作出（2008）云刑初字第1244号刑事判决。原审被告人周平不服，提出上诉。本院受理后，依法组成合议庭，经阅卷、听取上诉人的意见，认为事实清楚，决定不开庭审理。本案现已审理终结。
原判认定，2008年2月10日凌晨，被告人周平在未取得医生执业证和母婴保健技术上岗证的情况下，到广州市白云区新市街棠涌兰芬里8号3楼为产妇韦某某接生。由于周对产程处理不当，贻误抢救时间，致韦产生失血性休克而实行子宫次全切手术，并致胎儿宫内缺氧、肺不张，出生后于2月16日呼吸衰竭死亡。
原判认定上述事实，有下列证据证实：证人黄某某1、黄某某的证言及辨认笔录，证人杨某某的证言，广州市白云区卫生局出具的证明，广州市白云区卫生监督所出具的证明，韦某某的出入院记录及新生儿的出入院记录，中山大学法医鉴定中心出具的中大鉴中心［20080064］病鉴字第5149号司法鉴定书，现场照片，现场缴获的医药用品照片，扣押物品清单，抓获经过，身份材料。
原判认为，被告人周平未取得医生执业资格证非法行医，致一人死亡，一人重伤，其行为已构成非法行医罪。被告人的行为已经造成一人死亡、一人重伤的严重后果，依法应在十年以上量刑。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三百三十六条第一款、第五十二条、第五十三条、第六十四条之规定，判决如下：一、被告人周平犯非法行医罪，判处有期徒刑十年，并处罚金五千元。二、缴获的医疗器械一批，予以没收、销毁。
原审被告人周平上诉提出原判认定事实不清，量刑过重。
经审理查明，上诉人周平未取得医生执业证和母婴保健技术上岗证。2008年2月10日凌晨，周平在被害人韦某某家属的要求下，前往广州市白云区新市街棠涌兰芬里8号3楼为韦某某接生。周平为韦某某注射葡萄糖溶液后，以按压腹部的方式助产。由于胎儿头部卡在产道内无法顺利出生，遂转送医院救治。经救治，韦某某产后出现胎盘早剥症状，导致失血性休克而实行子宫次全切手术；胎儿出生后患xxx症、新生儿轻度窒息、新生儿重度缺氧缺血性脑病、电解质紊乱、新生儿高血糖症等多项并发症。在家属坚持下，韦某某所生婴儿于2008年2月15日出院，于次日死亡。经法医鉴定，韦某某所产男婴符合因宫内缺氧、肺不张，导致呼吸功能衰竭死亡。
以上事实，有下列证据证实：
1、证人黄某某1的证言：2008年2月9日晚12时许，其妻韦某某肚子已经痛了两天，超过预产期了，就打电话给一个私人诊所的医生周姓女子，让她过来看一下。几分钟后，该女子到其家后说要打点滴，点滴打完韦某某还没有动静，周姓女子就按韦某某的肚子，约凌晨四、五时，韦不舒服并且意识不清，伴有抽搐。周姓女子就想跑，结果被抓住送到治保会。韦某某被送到医院后生下一男婴。
证人黄某某1辨认照片，证实周平是为其妻子韦某某接生的周姓女子。
2、证人黄某某的证言，内容与证人黄某某1的证言一致，并对被告人周平进行辨认后予以确认。
3、证人杨某某的证言：其是广州市白云区妇幼保健院的医生，2008年2月10日6时许，120中心转送韦某某到其院，当时子宫口已经全开，婴儿的头被卡在产道口，对其催产。7时5分，产下一男婴，有胎盘早剥症状，正常情况胎盘应在婴儿出生后15至20分钟才排出。当时，婴儿就有呼吸窒息状况，经抢救暂时呼吸正常，但韦某某出现大出血，为保住其性命，对其作子宫切除手术。婴儿出生之后，经医院抢救，呼吸恢复正常，但患xxx症、新生儿轻度窒息、新生儿重度缺氧缺血性脑病、电解质紊乱、新生儿高血糖症等并发症。在家属坚持下，婴儿于2008年2月15日出院。
4、广州市白云区卫生局出具证明，证实周平未在白云区卫生局进行医师执业注册。
5、广州市白云区卫生监督所出具证明，证实周平未取得《医疗机构执业许可证》。
6、韦某某的出、入院记录及新生儿的出入院记录，证实韦某某及其新生儿的入出院情况。
7、中山大学法医鉴定中心出具的中大鉴中心［20080064］病鉴字第5149号司法鉴定书，证实韦某某所产男婴符合因宫内缺氧、肺不张，导致呼吸功能衰竭死亡。
8、现场照片，证实周平实施非法行医的场所特征。
9、现场缴获的医药用品照片，证实涉案医药用品为被告人周平非法行医时使用的药品。
10、扣押物品清单，证实作案工具扣押于广州市公安局白云区分局。
11、抓获经过，证实周平被抓获归案的情况。
12、身份材料，证实周平犯罪时已达到完全刑事责任年龄。
上述证据均在原审庭审中经控辩双方公开质证，本院予以确认。
对于上诉人周平所提上诉意见，本院评判如下：一、根据刑法第三百三十六条第一款的规定，行为人实施非法行医行为，造成就诊人死亡的，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而上诉人周平实施非法行医行为时，就诊人应是被害人韦某某，并非其胎儿，故不应认定上诉人周平的非法行医行为造成就诊人死亡。二、根据上诉人周平的供述，其在韦某某宫口已开的情况下注射葡萄糖溶液，过了两个小时发现宫口全开，可看到胎儿头部，遂按压韦某某腹部助产。根据证人杨某某的证言和相关病历，因韦某某产后胎盘早剥，出现大出血，对其作子宫摘除手术。在医学上，机械外力作用被认为是胎盘早剥的直接原因之一，而大出血是胎盘早剥的并发症。因此，可认定上诉人周平的非法行医行为已严重损害就诊人韦某某的身体健康。
本院认为，上诉人周平未取得医生执业资格非法行医，严重损害就诊人身体健康，其行为已构成非法行医罪。原判认定上诉人周平非法行医致一人死亡不当，导致对上诉人周平量刑过重，应予纠正。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第一百八十九条第（三）项、《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三百三十六条第一款的规定，判决如下：
一、维持广东省广州市白云区人民法院（2008）云刑初字第1244号刑事判决第一项的定罪部分和第二项。
二、撤销广东省广州市白云区人民法院（2008）云刑初字第1244号刑事判决第一项的量刑部分。
三、上诉人周平犯非法行医罪，判处有期徒刑七年，并处罚金三千元（刑期从判决执行之日起计算。判决执行以前先行羁押的，羁押一日折抵刑期一日，即自2008年2月10日起至2015年2月9日止；罚金应在判决发生法律效力之日起一个月内缴纳）。
本判决为终审判决。


                                                                          审判长　　覃信群　
                                                                          审　判　员　　张燕宁　
                                                                          代理审判员　　李　磊　
                                                                          二ＯＯ八年十一月二十八日
                                                                          书记员　　陈卓雅